他好想找个人说说话,在这里他惊奇的发现自己的喉咙能够发出声音。
可是没人理他,顾喜稀奇的自言自语一段时间后也觉得没意思。
新手父母在三个月后察觉到婴孩的不对劲,小孩总是盯着虚空,开始频繁哭泣,吐奶,甚至全身痉挛。
他们跑了大大小小的医院,没看到来问题,检查显示婴孩全身健康。
疲惫的父母在亲戚的建议下去看了玄学,找了个跛子老道。
老道神神叨叨,围着孩子跳了几圈,又是给孩子喂符水又是喂黑狗血,差点给小孩整嗝屁了。
等小夫妻反应过来时老道早已道袍一甩卷款逃之夭夭。
婴孩被折腾一通,气息奄奄,每天昏昏沉沉,连眼睛都睁不开。
最后,小夫妻跑遍全国,终于找到了婴孩的问题。
一种罕见病,全球不超过十例。
顾喜被无形的空间拉着,跟着孩子的父母一起到处跑。
城市里的医院,乡下的老中医,千金难求的专家号,留下一串串艰辛的脚印。
婴孩虚弱下去,成天都用药挂着。
父母看着婴孩三岁了还不会走路,经过一番挣扎后,又生了一个。
这个孩子承载了父母的期望,是一个健康的男孩。
顾喜看着那个嚎啕大哭中气十足的婴儿,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他第一次见那个孩子的第一面,浑身青紫气息奄奄,哭声就像小猫叫。
后来啊,顾喜看着两个孩子一天天长大,弟弟跟哥哥就是两个极端,哥哥极度瘦弱,弟弟健康强壮。
哥哥的身体上不了学,每次都艳羡的看着弟弟上下学,跟自己分享学校里的乐趣,交到了朋友,认识了新老师,看到了什么新奇玩意。
父母对于哥哥的病心力交瘁,经济已经无法支持给哥哥更好的治疗环境,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病房里度过。
顾喜跟着哥哥,每天两眼一睁就是看到洁白的天花板,鼻间的消毒水味从极其讨厌到逐渐适应。
哥哥正坐在床上,用小桌板临摹字帖,左手打着针水,右手握着笔一笔一划写的极其认真。
伸出来的一截手腕又细又白,骨头上包了一层皮,白的刺眼。
顾喜凑到他身边,趴在空中看着他写的认真,用力到手背的筋绷起皮肤,瘦弱得仿佛下一秒就要崩断。
“抽血啦。”
护士端着托盘走进来,哥哥熟练的伸出手,顾喜正看着男孩临摹的字帖,忽然被男孩手肘内侧的一枚红痣吸引了目光。
那个位置,他也有一颗红痣。
顾喜的心脏猛的一跳,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。
他看着男孩,男孩一直模糊的脸渐渐清晰,四周忽然滞住,护士刚要把针头插进血管,动作固定在原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