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于不喜欢6微微这件事,阿绵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。
就好像村里的小土狗,天然的就亲近某些人,远离某些人一样。没什么道理可讲。
到了家,6阿绵就把一切人类关系带来的琐事与烦恼丢到了脑后,热火朝天地伺候起她那几只鸡来。
若不是孟婧阻止,她甚至都想突奇想喂那只最奄奄一息的小鸡喝羊奶。
好在她有准备好的菜叶和堆得很暖和的稻草,水槽食槽里都安排得好好的。
一开始由于小鸡还小,为着保暖方便就养在铺满稻草的竹篮里,再半堆个草棚就很暖和了。
最瘦弱的小鸡被阿绵取名叫“五钱”,乡下人迷信,觉得给一个生灵取了名字,就没那么容易被阎王收走了。
五钱与它其他的兄弟姐妹不同,一开始滴水不进,也不去吃菜叶子。
阿绵拿了一个芦苇杆子,硬放在它的嘴里,每个钟头先去喂些水,又把菜叶子捣烂了喂给它。
这么折腾到了晚上,才把小鸡们放回窝里。
照例是一番洗澡,6阿绵坐在木桶里,低着脑袋看自己。
她好像是长肉了哦。
她抬起自己的一边胳膊,上面不再是一层覆盖着细骨头的皮,而是白白嫩嫩的肉——看上去还有点好吃……
“干什么?你还要咬自己?”背后传来某人不悦的声音。
6阿绵浑身一抖,又缩在水下,只露出一双被热气蒸得水汪汪的眼睛。
孟驰坚垂下眼睛,“今天给你买的衣裳。我们家没有人会做女红,况且做多了也对眼睛不好……像我娘那样,所以小妹也没怎么去学。你……待会儿自己试试,不合身还能再拿去改。”
阿绵乖乖道:“谢谢孟三哥。”
孟驰坚原本就要离开,听到这称呼皱了皱眉,索性又去烧火。
6阿绵洗好澡,见他迟迟不走,但也在灶膛后,应当是看不见自己的。
于是大着胆子去翻那堆衣料。
这一翻,手倒跟烫着一样又缩了回来。
绸缎料子!
阿绵还没摸过这样软的布呢,唯恐把这布摸抽丝了。
不仅如此,里面还有棉布制成的小衫和肚兜……
这些贴身衣物阿绵带来的早就穿不下了,眼下这几件穿在身上却是正正好好,且十分舒适,一点也不磨她的皮肤,也不觉得红痒。
“怎么用这么好的料子做里衣呢?”阿绵不由得问。
孟驰坚说:“你穿就是了。”
“可是为什么你还知道我的尺码……”阿绵很疑惑,“而且,这怎么系不上?”
肚兜后面的绳子有点滑手。
“怎么会?”孟驰坚站起身,脚步一顿,随后状若无事地给她系了起来。又戳了她脑袋两下,“系个衣裳都不会!”
6阿绵脸也涨得通红,这肚兜上绣了图案——旁人的肚兜上绣些花啊鸟啊、鸳鸯啊野鹤啊。
她这肚兜上竟绣着个金碗和金勺子!
旁边有两行小字,她逼着孟驰坚给她念,莫不是说她是饭桶?
后者闷笑几声,索性将她放在腿上,低低念道:“这两行字是,‘弃捐勿复道,努力加餐饭。’”
——小阿绵,要努力吃饭,快快长大啊。
曾几何时,好像也曾有人在她耳边这样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