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虎子,你看着妹妹!”二嫂四处走来走去地递东西,似乎忙得要命。
然而若是仔细观察,会现原本地上归置好了的杀猪刀、案板、大盆、绳索等,并不需要再挪动位置。
二哥说:“好了好了,你带弟妹她们在屋里喝些热茶,看我们杀猪就行。”
“没事的,就算再辛苦,我还不是为了我们这个家。”二嫂擦了把额角并不存在的汗,单手捶着腰地进屋了。
阿绵捧着一杯芝麻茶,目不转睛地看着青壮们捉猪。
男子们先是将猪从猪圈中赶出,然后合力将它按倒,迅用绳索将猪的四肢捆起。
孟驰坚不参与抓猪,他觉得猪身上很脏,而是手持杀猪刀,找准猪的颈部快地下刀刺入,随后立刻用手边的大盆,顺着刀口接住热腾腾的猪血。
等血放干净了,二哥将装满热水的桶提来,进行烫毛。这是个细致活,要用刮刀将猪身上的毛全都刮干净。
众人一起干倒是用不了多久,之后将猪抬到案板上,二哥已经比较有经验了,因此没有找屠户,而是自己分割猪肉,虽说技艺没有那么精湛,但自家人吃也不用太计较卖相问题。
“有猪蹄吃咯!”孩子们欢快地叫嚷了起来,阿绵也跟着跑来跑去地喊。
看杀猪当然只是一个名头,重头戏是吃杀猪饭啊!
二嫂此时精神振奋,旋风一般地冲进了厨房里。不一会儿,土灶传出隐隐约约的香气,孟婧来到二哥家后就坚决一点儿活不干,喝着茶烤红薯吃,但阿绵受不住那香气,自告奋勇跑去烧火了。
“其他人我还不敢放他们进厨房呢!”二嫂紧锣密鼓地安排起来,大部分的猪肉都要叫她的夫君腌制成腊肉,如此才能保存一年,还要熬制猪油装进罐子里;杀猪饭的材料通常是猪身上边边角角的部位和内脏,但因为昨晚的事需要压惊,还是分了一大块五花肉出来。
孟二放下东西又去外头干活,厨房里就只有忙碌的二嫂和烧火的阿绵。
“诶,阿绵,想不想吃一个好东西?”
阿绵迷茫:“什么。”
二嫂神秘一笑:“你可不许说出去,每年我可就做一次的,外头的人都不曾吃过的。不过这东西,吃的人特别爱吃,不过听着看着有点可怕,想不想试试?”
阿绵用力点头。
也不知二嫂每年偷偷躲在厨房里吃的究竟是什么好玩意儿。
阿绵凑了过去,见瓷碗里装着拳头大小、覆盖着一层膜与血丝、看上去软得像豆腐的食材,“这是猪脑,一头猪上也就这么一点,烤脑花的滋味……那叫一个绝。”二嫂说着,满脸红光。
接着处理脑花,要小心地去除上面的杂质和筋膜,泡去血水。
阿绵见她拿出小碗,把茱萸、辣子、蒜、切碎;放入姜末、葱花、菜油和盐;随后找出一片洗干净的石板,放在炭火旁预热。
等石板热透了,将脑花放在上面,微微弯曲的弧度反而叫脑花可以均匀的受热,此时再用小火在下方慢慢烤。期间将要用木铲时不时地翻动,将之前准备的调料反复刷在脑花上。直到烤到脑花两面都呈现出金黄色,用一根木块能轻易插进去时,才算烤好了。
阿绵分到了一半的脑花,刚吃一口就把眼睛睁得圆圆的。
“好细腻的口感!像是在吃丝绸一样!软软的像豆腐,可是比豆腐的滋味醇厚很多,”阿绵简直无法形容这种美味,“香中有辣,简直是流动的大肉和脂香……”
二嫂冲她眨了眨眼,“可别告诉你们家那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