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还未收拾,大门也是敞开的。
他进去后现了半塌的驴棚,仿佛还能看到小阿绵在这里玩耍的样子。
接着又去空屋里看了看,这里面都应当是收拾过的,没什么痕迹。
“这没什么好看的,6大叔前两个月把房契卖了,要说价格也不高呢。”6微微没走,她跟着也来到门口,轻声细语地解释着。
“阿绵她……出什么事了吗?我近日都没去城里,心中一直很挂念她……”
孟驰坚狐疑地看了她一眼,这次索性不理,抬脚走了。
他等了许久,才在林子边上等来了6爹。
6爹一见他,误以为是上门的债主(那天晚上他根本没看清楚把自己扔出去的人是谁),连连摆手,“做什么又来?!那些钱不都还给你们了?那欠条都撕了!”
孟驰坚道:“我是阿绵的夫君,来找你问些事。”
6爹这一听,立刻就想摆出丈人的谱。
“你仔细想了好好回答,”孟驰坚掏出一个酒壶,“这个便给你。”
6爹闻到酒香,咧嘴笑:“好说好说。”
“阿绵是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样子的?”
“嗯?你说啥?她不是一直好好的么。”6爹挠了挠鸡窝似的头,“我还没找她算账呢,哪有女儿这样对亲爹……”
孟驰坚想了想,“阿绵娘走的时候,阿绵是什么情况?”
6爹神情一变,眼神中透露出隐约的锋利,半晌一言不。片刻间又缓过了脸色,歪靠着一棵树:“反正这聘礼钱反正是不会退你的了。让我想想……”
“那次我回到家里的时候特别的安静。我当时很奇怪,磨盘和驴子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,到了屋子里,看到阿绵娘已经走了,但是阿绵很奇怪,她一直躺在旁边睡觉。我当时也不知道她在哪多久,就把她喊醒了……”
“阿绵醒了之后,就说阿娘让她去做一板豆腐,待会儿要去卖的。”这个老酒鬼以为自己早就应该忘记这一切了,这些年他烂醉如泥,原来是想避开那样一双眼睛。
瞳孔极黑,像研墨了太久的墨,黑得深不见底。
“后来现,她阿娘都走了两天了。办白事的时候要下葬了,又到处找不到她,才现她偷偷躲在了棺材里面。”
孟驰坚说:“你为什么要两天不归家?”
“白天都忙了一天了,晚上村里人都去看打叶子牌了,大家都去的。难道你平日就一点交际都没有么?”
“你见过蝉吧?还是幼虫的时候,一直在地下活十几年,成虫后会用尽所有的力气高声鸣叫,只为吸引雌虫,之后一旬就死了。别这样看着我,你现在不明白,只是因为你还年轻,还不知道蝉的幸运。”
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抵过漫长的时间,爱也不行。
孟驰坚收起酒壶,任由6爹在身后大喊,并不拿给那人。
他走到墓前,扫了一眼见那些供果还是少了几个。
他重又摆好,拜了几拜:“以后我会照顾好阿绵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