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台的血流混入积水在龟裂的混凝土台阶上蜿蜒成暗红色的溪流。陈的赤霄刀尖垂地,呼吸粗重而凌乱,左臂的伤口在低温中麻木,但罗德岛的增援,使得她那双龙角下的眼眸更加有神,似如淬火的刃,死死锁定天台尽头的梅菲斯特。她的两侧站立着支援而来的阿米娅与罗德岛干员煌。
“罗德岛……你们怎么会在这里?!”梅菲斯特的权杖重重顿地,苍白的面庞在雨幕中扭曲。
阿米娅的斗篷在狂风中翻卷:“我们必须在这里,梅菲斯特。”她的声音清冽如冰,脖颈处的源石结晶泛起微光,“只要这片大地上还有矿石病带来的苦难,罗德岛的战斗就永无休止。”
“哈!霜星在干什么?那个废物难道又昏死过去了吗!”梅菲斯特似叫非叫、似笑非笑地吐槽着他的整合运动战友,戏谑中带着愤怒,“你这只兔子,早该冻死在那废城的雪原上了!”
“我还不能死。”阿米娅向前一步,能量涟漪从她掌心荡开,逼退了几名蠢蠢欲动的整合运动护卫,“无论是你的疯狂,还是感染者遭遇的不公,我们都会一一斩断!”
“你想彻底与整合运动为敌吗?你想尝尝感染者真正的愤怒吗?”
“感染者是不同的。霜星小姐和你没有任何相似之处,整合运动并不都是你这样的人。”
梅菲斯特突然癫狂大笑,笑声刺破雨幕:“那好吧,来啊!杀了我!现在就杀了我!”他的指尖划过脖颈,仿佛在享受刀刃贴肤的战栗,“用你那虚伪的慈悲,给我一个光荣的结局!”
“不。”阿米娅的瞳孔缩成竖线,“你不是我的敌人。你的死不能终结任何仇恨,只会让更多人陷入深渊。”她抬手指向四周僵立的牧群——那些被结晶吞噬面容的感染者正发出无意识的低吼,“看看他们!你所谓的‘新生’,不过是把活人变成行尸走肉!”
“闭嘴!”梅菲斯特的权杖猛然高举,紫黑粉尘如毒蛇般缠住牧群的咽喉,“我给了他们力量!我让他们不再软弱!而你——”他的声音陡然尖锐,“不过是和龙门勾结的叛徒!你们在践踏感染者的尊严!”
“践踏尊严的是你!”煌的链锯长剑骤然轰鸣,她如猎豹般跃至阿米娅身侧,“用同胞当肉盾,用恐惧当武器——你也配谈尊严?!”
“是时候了断这一切了!”陈的赤霄突然发出一声龙吟般的嗡鸣。
这时煌猛然划破掌心,鲜血泼洒的刹那,炽热的火浪冲天而起!
“这是!”浮士德的瞳孔骤然收缩。
煌的鲜血在空中凝结成细密的血雾,燃起的火光照亮了每一寸阴影——幻影弩手的伪装在高温中如蜡般融化,他们的身影在废墟间无所遁形。
“这法术…原来如此……”浮士德的声音冷如机械,“用血点燃战场,暴露我们的位置。”
“答对了!”煌甩去掌心的血珠,链锯劈开迎面射来的弩箭,“你们那点小把戏,在罗德岛的情报网前就是儿戏!”
巨型弩炮再次响起,紫色光线再次袭来。然而没有了空气折射的伪装视觉错觉,浮士德的攻击被罗德岛众人一一躲过。
煌大笑一声,链锯卷起气浪:“阿米娅,是时候给这群疯子来个痛快的!”
暗红能量如火山喷发,阿米娅的双瞳染上血月般的光泽。牧群突然僵立原地,结晶覆盖的眼球剧烈颤动——那些被梅菲斯特抹杀的情感,此刻如熔岩般在他们的意识中沸腾。
“就是现在!”阿米娅的嘶吼与煌的链锯轰鸣共振。
只见陈从煌身前一闪而过,赤霄突然迸发出刺目血光,“赤霄——”她的龙尾猛然扬起,刀光化作赤色流星,“——拔刀!”陈如鬼魅般切入战场,刀锋所过之处,牧群如麦秆般倒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