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叫吴犀牛,出生在一个叫吴家堡的小山村。
打记事起,我的世界里只有我妈一个人操劳的身影,我爸就是一个陌生又神秘的存在。
我妈说我爸在边疆工作,路途遥远,火车不通,一般三五年才回一趟家,上次来还是四年前。
我问我爸做什么工作,我妈说她也说不清楚,我问的次数多了,她会来一句:
"哎哟,说过多少次了,你爸是当兵留在边疆的,是特种兵。"
村头放羊的张二爷会跟我说关于我爸的许多事,我记得最清的是:
"犀牛啊,我是看着你爸长大的,他小时候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人。
胆子那可不是一般的大,独手抓蛇,一个人逮野猪根本不算什么。
村里过年耍社火,村和村的人打群架是常有的事,他一个人能打退十五六人的围攻。
因为不断惹是生非,你爷爷头疼得不行,十八岁那年就让他去当兵了。
没想到当了兵,他一下子变好了,每年都是先进标兵,得过很多奖。
他呀!现在成了咱全村的光荣,就像电影里的杨子荣,他的本事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。"
我爸得奖我当然知道,我家大炕后面的墙上挂着一块大大的匾额,印着“二等功臣之家。”几个字
后来我了解到,二等功臣那是非常不易得到的荣誉,我爸太了不起了。
张二爷的讲述总会让我热血沸腾,我还专门看过有杨子荣的电影,叫《智取威虎山》,杨子荣那可是真威风。
大概六七岁的时候,我对我爸的想念更加灼烈。
我总会情不自禁缠着我妈追问我爸啥时候回来,得到的回复总是:"不一定。"
我真的太希望见到我爸了。
这天晚上,我跟往常一样睡得正香,突然被一阵"老牛耕地"般的声响惊醒。
朦胧间,我看到一个黑大汉压在我妈身上。
"坏蛋,你在干甚?我咬死你!"
大喝之下,小小的我像一头愤怒的野狼,死死咬住眼前黑大汉的肩膀。
黑暗中,我听到我妈一声凄厉地喊叫:"犀牛!是你爸!"
我爸?
我妈的尖叫让我慌不迭地松开嘴巴,心里既紧张又欢喜。
我妈在慌乱中打开灯,光亮将屋子照得通亮。
我朝我爸看去,眼前的人跟照片里的我爸一模一样,国字脸,鼻直口方。
他用手捂住伤口,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容,丝毫看不出有疼痛的样子。
"好小子,真有你的!"
我妈拿纸巾按住我爸的伤口,心疼地看了他一眼,回头埋怨我:
"犀牛,看把你爸咬的,小小的人,怎么那么狠?"
"人家不知道嘛!爸爸,对不起啦!"我满心愧疚,低下头向我爸道歉。
"嗨,没什么!是爸爸不对,是爸爸没有先给你打招呼嘛。"
我拉住他的大手,好奇地打量着他,他真的像杨子荣一样威风,眼神果断而坚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