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着,韦青又和伍佩霞通了电话。伍佩霞此前并不知道韦青已经苏醒,当接通韦青的电话时,惊讶得差点跳起来。她没想到韦青竟然这么快就清醒了过来。
毕竟,一般人成为植物人后,往往需要几个月甚至几年的时间才能恢复,而韦青不到一个月就苏醒了,这实在是太幸运了。两人在电话里聊着聊着,话题又转到了李秋水身上。
伍佩霞说道:“你出了事,我还打电话责备他了,说他是个大猪蹄子,给你胡乱保证,太不靠谱了。”
韦青听后,笑着解释道:“你不了解他,他要是不靠谱,我这次可就全毁了。纪委监委的人说了,审我只是走个过场,他们早就定好了要判我的刑。”
伍佩霞惊讶地说:“那些人也太嚣张了,这次中央巡视组把他们都拿下了吗?是不是一锅端了?”
韦青无奈地说:“哪有那么容易,可能也就处理几个小喽啰。他们经营了几十年,盘根错节,没有一定的实力和手段,恐怕很难撼动他们。”
伍佩霞一听这样,不无感慨的说:“中央巡视组都没办法,那就真没办法了。不过你完好的回来了,真是太幸运了。”
就这样,两人你一言我一语,拉了十几分钟。
新年的余韵还未消散,小镇的街道上依旧残留着节日的痕迹。虽说已经正式步入工作轨道,但正月里的忌讳,就像一层无形却厚重的膜,笼罩在人们心间。
在这个偏居一隅的小地方,正月看病的忌讳根深蒂固,仿佛正月里生了病,往后一整年都会被霉运缠身,诸事不顺。尤其是正月十五之前,卫生院里冷冷清清,除了那些被急病折磨得实在扛不住的人,几乎不见患者的身影。
中医科更是门可罗雀,安静得有些压抑。朱振才百无聊赖地坐在办公桌前,眼睛盯着手机屏幕,手指时不时滑动一下,屏幕上的内容走马灯似的变换,可他的心思却不知飘向了何处。
李秋水则沉浸在那本厚厚的医典之中,泛黄的书页被他轻轻翻动,眼神专注而深邃,仿佛要从字里行间挖掘出无尽的医学奥秘。方紫娟坐在电脑前,屏幕的幽光映照着她的脸庞,手指在键盘上灵动跳跃,电脑屏幕上的数据、文档随着她的操作不断切换。
突然,“叮咚”一声,打破了中医科的寂静。李秋水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亮起,提示有新的微信消息。他顺手拿起手机,解锁屏幕,发现是方紫娟发来的截图。点开一看,是市中医药研究院给方紫娟的邮件。
邮件主要内容是市中医药研究院对方紫娟抛出了橄榄枝,正式聘用她,给出的待遇颇为优厚,副研究员的职位,月薪一万六千八百块钱。
紧接着,方紫娟的消息又弹了出来:“我仔细算了笔账,扣掉税金、养老保险、公积金这些杂七杂八的费用,大概是四千五百到五千块钱,这样算下来,实际打到卡上的能有一万二千左右。你觉得咋样?我能去不?”
李秋水看着手机屏幕,嘴角微微上扬,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击回复道:“这太可以了!你丫的不但跳农门了,还发财了,到时候可别忘了哥们。”
方紫娟很快又回道:“羡慕不羡慕?”
李秋水毫不犹豫地回了句:“那肯定羡慕啊。”
方紫娟似乎来了兴致,继续追问:“想不想努力一把,也像我这样?”
李秋水无奈地笑了笑,回她:“你又开始瞎扯了。”
方紫娟佯装生气,一连串消息发过来:“哼,我去了就把你小子忘得一干二净,看你到时候后悔不!”后面还跟着一串“坏蛋”的表情,紧接着又补了一句:“一个吃软饭,没出息的家伙!”
李秋水看着这些消息,被她这连珠炮似的话语弄得又好气又好笑,索性不再理会她,将手机轻轻放在桌上,目光重新落回医典上。
与此同时,在卫生院院长办公室里,肖院长正眉头紧锁,满脸愁容。卫生院本就经费有限,利润微薄,维持运转本就艰难。以往中医科只养一个人时,压力还不算大,后来多了个李秋水,咬咬牙也还能凑合。
当时还满心期待着中医科能发展起来,带动其他科室一同兴旺,让卫生院摆脱捉襟见肘的困境,所以又招了一个人。可现实却给了他沉重一击,中医科始终不温不火,如今三个人都闲在那儿,看着就让人心焦。
眼瞅着试用期就要满了,一旦转正,每个人工资都在五千以上,光中医科每月支出就得两万多,长此以往,卫生院迟早得撑不下去。
肖院长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,心里反复盘算着,必须得辞掉一个人,可这人选却让他犯了难。朱振才是院里的老人,工作多年,根基深厚,辞退他实在不合适,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