鲍一凡见状,深知自己绝不能就这样被铐走,否则局面将变得极为被动。本来他们是秘密调查,却意外碰到这个女学生的事情,又不能袖手旁观。眼下,为了掌控局面,他只能表露身份了。于是,他迅速掏出工作证,伸到派出所民警脸前,大声说道:“看清楚了。”
派出所民警看了一眼鲍一凡的警官证,证件上的内容其实他没来得及看清楚,但只一眼,他就知道鲍一凡也是警察。他不过是镇派出所最基层的民警,外面来的警察,官衔大概率都比他高。他一下子愣住了,伸出去拿手铐的手尴尬地停在了半空中,没敢再动手。
按照属地管辖规定,外来警察一般不该管他们镇的案子,即便要管,也需通过案发地警察协助管辖。可鲍一凡要是上级单位的呢?或者是其他秘密单位的呢?那可就拥有特殊权力了,绝非他一个小小基层民警敢随意处置的。
事实上,鲍一凡虽然只是中央巡视组的一名侦查员,但在中央巡视组这个特殊机构,警衔自然不低。虽说与地方派出所不是一个系统,但毕竟都是共产党领导下的警察,更何况鲍一凡是中央巡视组的侦查员,要是强行行使警察执法权力,他自然无法阻拦。
鲍一凡也无意越权执法,对他说道:“马上打电话,让你们所长和指导员立刻到这里来。”
派出所民警心中满是不屑,哼了一声说道:“我凭什么听你的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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鲍一凡无奈之下,只能以命令的口吻说道:“这是我给你的命令,你可以不听。”
派出所民警迟疑了片刻,权衡利弊后,还是转身出门去了。他来到院子里,掏出手机,拨通了所长的电话。此时已是半夜三更,所长被电话吵醒,口气中明显带着不耐烦,说道:“什么事?”
派出所民警小心翼翼地说道:“所长,还是东街云红会所的那个小婊子又跑出来了,被和顺旅馆的两个住客遇到了,报的警。我要把人带走再送回去,那两个住客阻挡,一口咬定是女学生假期打工被东街云红会所强奸了,逼着卖淫。我要铐他们,他们亮身份了,也是警察,看身份证是北京的,我就没敢动。他们身份证现在还在我手上。他们要你和指导员立刻来,怎么办?”
镇派出所所长眉头拧成了个死结,脸上一片灰暗。他们也是有血有肉的普通人呐,平日里面对沈传彪的那些腌臜事儿,之所以畏畏缩缩,不敢伸手去管,甚至还得违心地帮衬着,全是因为早已埋进心底深切的惧怕。
一旦管了,上头组织不但不会给他们撑腰,搞不好还会反手打压,到时候,自己这大好的前途瞬间就会变得风雨飘摇。要是再被沈传彪盯上,展开疯狂报复,说不定整个家都会被搅得支离破碎,甚至落得个家破人亡的凄惨下场。
事后再去上告上访,能管用吗?这么多年来,多少人尝试过,不都石沉大海了。他可不想去尝试,他要的是保住自己的饭碗,瞅准机会,再巴结巴结领导,往上爬一爬。
其实,在小小阳都县,巴结马云里的人和能巴结上马云里的人毕竟是少数,大多数人是不巴结马云里也巴结不上马云里的,但就是少数的几个巴结马云里的人能巴结上马云里的人,靠着这层关系,就能一路平步青云,迅速成了县里举足轻重的关键人物。他们在官场的一举一动,就如同风向标一般,左右着整个官场的政治风向。
当然,作为一名警察,更是一名党员,要是不履行自己的职责,抛弃党性原则,甚至连做人最基本的道德底线都守不住,那和犯罪又有什么两样?可现实就是如此残酷,真正能做到公正无私、坚守岗位、一心向党的人,只是少数。
大多数人都在选择性地做事,遇到对自己有利的,就积极往前冲,碰到棘手的、可能影响自己利益的,就躲得远远的。而他们派出所的这些人,恰恰就是这大多数人中,偏向于明哲保身、不愿公正履职的那一类,说起来,和犯罪也差不了多少了。
所长正满心纠结,突然听到住客是个北京户口的警察,心里“咯噔”一下。他心里清楚,眼下中央巡视组正在省里巡视,这个时候,除了中央巡视组的人,谁还会从北京跑到他们这么个穷乡僻壤的小镇来?
可他怎么也想不到,中央巡视组的人竟然真的来了。要是让他们撞上女学生假期打工被东街云红会所强奸、逼着卖淫这档子事,那可就捅了天大的篓子了。自己这个所长怕是要当到头了。
去现场处理问题吧,自己又没那个胆子去处理沈传彪的事;不去吧,又怕被人抓住不作为的把柄,追究责任。他在这两难的境地中反复权衡,最后一咬牙,决定还是先躲躲风头再说,于是便摆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,说:“你就跟他们说,我昨天喝酒喝高了,现在脑袋还昏昏沉沉的,去不了。”
派出所民警一听所长这话,心里明镜似的,知道所长这是在畏缩躲事,根本不敢出头。所长都当起了缩头乌龟,他自己又何必去逞能呢?于是,他也默默坐进车里,不再露头,更把给鲍一凡报告情况的事儿抛到了九霄云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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