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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6章 东川市委的天变了（第1页）

高斌坐在一旁，听着省委文件的内容，脸色瞬间变得刷白，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下来。从他这副模样，便能看出他此刻心理压力有多大。他是从县里一路追随马云里上来的，这么多年来，一直对马云里鞍前马后，唯马云里马首是瞻。

王副部长传达完省委文件后，紧接着宣布了任命姚广才为东川市委代书记的决定。

姚广才站起身来，简单地讲了几句话。他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，进行长篇大论的就职演讲。他心里清楚，自己这次被任命为市委代书记，主要是为了配合中央巡视组处理案子而设立的临时职务。

当然，如果这几天他能把案子处理得漂亮，说不定这个市委书记的职位就能稳稳当当地坐下去了。

他主要阐述了这个案子的大致情况，还强调了省委以及中央巡视组要求异地办案的决定。为了调查处理这件案子，特地从怀安市抽调刑警组成专案组。专案组的具体名称是：葛家川女党总支书记助理被打成植物人专案组。

接着，他又吩咐市委办公厅，立刻为怀安市来的同志安排办公地点，并着重强调，东川市委市政府必须全力配合专案组的工作。他严肃地表示，谁敢阻拦专案组调查取证，或者暗中使坏、故意捣乱，就将其并案处理，绝不姑息迁就。

这个会议表示着东川市委的天变了，原来以闫文寇马首是瞻的心态，必须一百八十度的转弯，有些人一时不能转变，那只是他自己的问题了，大多数的人早适应了这种领导人的更替，会立刻转变态度。市委办公厅接到指示后，立刻行动起来，联系了一家酒店，直接包下了一层，专门供专案组办公和住宿使用。

夏少伟和闵大江在会议结束后，当即便将闫文寇和高斌带走了。离开市委办公楼后，夏少伟第一时间把东川市这边的情况给龚飞翔作了详细报告，然后便驱车前往酒店。巧的是，他们入住的竟然还是省韦氏大酒店，这里的十一层之前应该是东川市委经常使用的据点。

与此同时，闻新和宁钟在调查过程中了解到，此次参与韦青举报案审查的纪委监委人员分别是黄贤明、梁树清和沈志岭。其中，黄贤明和梁树清都因受伤住进了医院，沈志岭则在医院负责照顾他们。

原本，闻新和宁钟还打算秘密接近沈志岭展开调查，可就在这时，他们接到了夏少伟的电话，得知现在已经可以公开调查了。于是，他们立刻出示证件，光明正大地对沈志岭进行了询问。

沈志岭倒也配合，将这次审查案的整个过程一五一十地作了叙述。从前往葛家川带走韦青，到黄贤明和梁树清出事，再到韦青被磕碰成植物人的全过程，他都亲身参与了，所以讲述起来毫无保留，将所有细节都说了出来。

闻新接着询问审查韦青究竟是谁下的命令，沈志岭思索了一下，回答道：“应该是高书记吧，不过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，只有黄科长知道详情。黄科长当时给我交代，说这次审查是秘密进行的，是根据省领导的要求安排的，目的就是要判举报人的刑，审查就是为了搜集证据。”

具体是哪个省委领导，沈志岭只是听说，自己说不清楚。黄贤明此刻躺在病床上，动弹不得，胳膊和腿都打着石膏，整个脸也用纱布严严实实地包着，根本无法正常说话。

梁树清的半个头同样被纱布包裹着，不过倒是不影响发声。闻新他们来到病床边对他进行询问时，他只是说是高书记安排他接任黄贤明，审查举报人，因为举报人捏造事实、诬陷他人。其它的再只字不提。问他举报人那一条，哪一句捏造了事实？诬陷了谁？他再闭口不言。

显然他们不是据以事实出发，而是主观给举报人定了性，再去审查，目的就如沈志岭说的，审查就是为了搜集证据，是要判举报人的刑。梁树清的意识和行为还在维护这种打击报复行为，企图掩盖自己的犯罪行为，等待他的自然是刑法了。

对东川市委，市纪委监委审查韦青的动机和过程基本调查清楚，虽然从闫文寇、高斌到梁树清，他们都在抗拒，但并不影响对事实的认定。

闻新他们对黄贤明和梁树清出事的经过调查时，也感到十分困惑。为了探寻真相，他们特地前往事发现场查看，可即便如此，还是无法理解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。

黄贤明年纪轻轻，看着也是个身强体壮的汉子，别说是自己去上个厕所，就算是遇到有人袭击，也不至于受伤如此严重。除非他当时躺在地上，任由别人虐待，而且袭击他的人还得有非凡的手段才行。就沈志岭那体格和能力，根本不可能造成那样严重的后果，要是怀疑是沈志岭干的，简直就是天方夜谭。

再说那个茶几，闻新和宁钟围着它蹲下站起，仔细查看了好几圈。他们伸手撑着茶几边缘，使劲往上抬，可根本无法将茶几翻起来。

后来，他们两人同时用力，一起撑着茶几使劲，依然没能让茶几有丝毫翻动的迹象，更别说用它把人拍成植物人，还能让烟灰缸飞起，把两米多远外的人的眼睛打瞎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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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还是怀疑当时屋里有第四个人存在，可根据沈志岭的描述，当时屋里确实只有他们三个人。从梁树清拷贝的酒店走廊监控也的确没有第四个人，现实与人的逻辑推理判断差别巨大。

沈志岭后来一直在医院陪护黄贤明和梁树清。如果是沈志岭作案，他不应该还这样平安无事、心安理得的与二人朝夕相处。在这期间，黄贤明和梁树清的神情也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，也没有对沈志岭有丝毫戒备。如果真的是沈志岭做的，他们两人肯定心里有数。

所以，接触此案的人都首先会怀疑沈志岭，一开始都是把沈志岭列为直接怀疑对象，但经过进一步调查推理判断，沈志岭又被直接排除了嫌疑。

夏少伟这边，安排怀安市的刑警对高斌展开全面调查。不仅对他的家人、社会关系进行详细排查，还对他的家产情况进行深入调查，同时派人对他家以及另外两套房子进行了搜查。此外，他还专门给阳都派了两个小组，协助调查相关线索。

与此同时，闵大江负责对闫文寇和高斌进行连续询问。闫文寇在询问过程中表现得还比较配合，问什么答什么，不过他始终一口咬定，自己对这个案子毫不知情，声称省里只是安排了市纪委监委来处理此事。他心里笃定：高斌不会开口说话。只要高斌不说，他的这套说辞或许还能勉强站得住脚。

可高斌却仿佛铁了心一般，整整一天，一句话都不肯说，让询问工作陷入了僵局。

第二天，审讯室里气氛凝重得近乎窒息。闫文寇坐在那，依旧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，无论询问的人如何旁敲侧击，他都一口咬定对这个案子毫不知情，那笃定的神情仿佛真与案件毫无瓜葛。

询问人员见状，眉头紧蹙，思索片刻后，话锋一转，问道：“这么说你对那件积案也不知情吗？”

这话一出口，闫文寇原本还算镇定的眼神瞬间闪过一丝慌乱，他的嘴唇微微动了动，似是想要说些什么，却又在刹那间闭上。说不知情，实在难以自圆其说，可若承认知情，诸多隐情又让他根本无法交代清楚。

在这两难的境地中挣扎了几秒后，他选择了缄默，只是低着头，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与外界的追问隔绝开来。审讯人员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这细微的变化，犹如嗅到血腥味的鲨鱼，瞬间抓住这点发动凌厉攻势，可闫文寇好似铁了心一般，即便审讯人员的话语如连珠炮般袭来，他也只是沉默以对。

而一旁的高斌，更是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，从始至终，一句话都不说。他整个人窝在椅子里，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，对周遭的一切仿若置身事外，似乎只要自己不言语，就能躲过这场风暴。

上午十点多，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大队长傅传虎风风火火地来到专案组。他神色匆匆，找到专案组人员，直言要求见高斌，给出的理由是牵扯到一宗案子，必须要问高斌几个关键问题。专案组刑警听闻，面露难色，赶紧请示闵大江。

闵大江听闻此事，内心也犯起了嘀咕，傅传虎身为市刑警大队大队长，级别不低，这要求确实不好直接拒绝；可让他就这么见高斌，闵大江又隐隐觉得有些不妥。在这犹豫之间，他一时半会儿竟下不了决定，思忖再三，只能让专案组刑警去请示夏少伟。

专案组刑警不敢耽搁，赶忙领着傅传虎来到夏少伟办公房间。夏少伟并不认识傅传虎，看到他递来的证件，仔细端详了一番，内心同样陷入纠结。拒绝吧，似乎不太合适，毕竟都是公安系统内部的事；可答应吧，又怕节外生枝。犹豫了片刻，夏少伟斟酌着开口：“问话可以，但必须在专案组的监督下进行。”

傅传虎闻言，毫不犹豫地点头，干脆利落地说道：“没问题。”

得到夏少伟同意后，刑警领着傅传虎快步来到讯问高斌的房间。原本这房间里就有两名刑警正在询问高斌，傅传虎一进来，房间里瞬间有了三名专案组的刑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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