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玄宗外门的暮春时节,灵田区的赤芒草已长得齐腰高,叶片上的赤金绒毛在阳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。林羽手持铁锄,正在为五号灵田除草,汗水顺着额角滑落,滴在黑土上,瞬间被吸收。
自从上次教训了王虎,杂役房里的人看他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敬畏,再也没人敢随意刁难。但林羽知道,这只是暂时的平静。外门弟子与杂役之间的阶层壁垒如同天堑,仅凭一次冲突根本无法撼动。他需要的是一个契机,一个能让他脱离杂役身份的机会。
“哟,这不是丙字七号吗?干活挺卖力啊。”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突然响起,带着一丝俏皮。
林羽动作一顿,抬眸望去。只见一位身着浅绿罗裙的少女站在田埂上,梳着双丫髻,额间点着一抹朱砂,手中拿着一支玉簪,正饶有兴致地看着他。少女约莫十五六岁,肌肤胜雪,眉眼弯弯,透着一股灵动之气,正是丹鼎峰的内门弟子,柳依依。
林羽心中一动,柳依依在青玄宗外门颇有名气,不仅因为她是丹鼎峰的天才,更因为她性格活泼,不像其他内门弟子那般高高在上。他连忙躬身行礼:“见过柳师姐。”
柳依依摆摆手,蹦蹦跳跳地走到灵田边,好奇地打量着赤芒草:“丙字七号?你叫什么名字来着?林墨是吧?我看你这草除得挺干净的,比那边那几块田好多了。”她指了指王虎负责的灵田,那里的杂草明显更多。
林羽心中暗道,这柳依依看似天真,实则观察力敏锐。他谦虚道:“回师姐,弟子只是熟能生巧罢了。”
“熟能生巧?”柳依依眨了眨眼睛,突然凑近他,压低声音道,“我看未必吧?我刚才在那边看到,你除草的手法很特别,像是……像是练过什么刀法似的,每一下都又快又准。”
林羽心中一凛,面上却不动声色:“师姐说笑了,弟子只是个杂役,哪会什么刀法,不过是力气大些罢了。”他刻意露出粗糙的手掌,以示自己常年劳作。
柳依依盯着他的手看了一会儿,突然咯咯笑了起来:“好啦好啦,逗你玩的。我叫柳依依,你叫我依依就好啦。”她自来熟地说道,完全没有内门弟子的架子。
林羽心中稍安,这柳依依虽然敏锐,但性格似乎并不坏。他点点头:“是,依依师姐。”
“别这么见外嘛!”柳依依皱了皱鼻子,“我问你,你知道‘凝露草’怎么才能长得更饱满吗?我最近在炼一种丹药,缺一味品相好的凝露草,可丹鼎峰灵田里的都不太合用。”
林羽闻言,心中一动。凝露草是灵田区常见的低阶灵草,性温,正好可以用来压制他体内偶尔泛起的魔煞。他故作思索道:“凝露草喜阴湿,若想让它饱满,或许可以试试在清晨露水最重的时候浇灌灵液,再用‘培元土’覆盖根部……”他将自己在乱葬岗观察到的灵草生长规律说了出来。
柳依依听得眼睛一亮,拍手道:“对啊!我怎么没想到呢!谢谢你啊,林墨!”她显得十分兴奋,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,塞到林羽手里,“这个给你,算是谢礼啦!”
林羽接过瓷瓶,打开一看,里面竟是三枚通体雪白、散发着淡淡香气的丹药。“这是……‘雪颜丹’?”他有些惊讶,这可是低阶的养颜丹药,对修士的皮肤和经脉都有滋养作用,价值不菲。
“嘻嘻,算你识货!”柳依依眨眨眼,“这是我练手时练废的,不过效果还是有的,你拿着吧。”她显然没把这丹药当回事。
林羽心中苦笑,炼废的丹药都这么珍贵,果然是内门弟子。他连忙道谢:“多谢依依师姐。”
“不客气啦!”柳依依摆摆手,“我先去找凝露草啦,下次再聊!”说完,她像只快乐的小鸟,蹦蹦跳跳地离开了灵田区。
林羽看着她的背影,若有所思。柳依依的出现,或许是一个不错的突破口。丹鼎峰掌管着宗门的丹药,若能与她打好关系,日后获取修炼资源将方便许多。他将雪颜丹收好,这丹药虽然对他的修为提升帮助不大,但其中蕴含的温和灵气,正好可以用来调和玄铁灵力的刚猛。
接下来的几天,林羽一边在灵田劳作,一边暗中观察柳依依的动向。他发现柳依依经常在灵田区寻找特定的灵草,有时还会拿出丹炉在僻静处尝试炼丹,弄得烟雾缭绕,引来不少弟子围观。
这天傍晚,杂役房的管事突然敲响了铜锣,召集所有杂役到演武场集合。林羽心中疑惑,跟着其他杂役来到演武场,只见一位外门执事站在高台上,面色严肃。
“各位杂役弟子,”执事朗声道,“宗门接到任务,需要派人前往黑木林采集灵矿。此次任务凶险,黑木林中有妖兽出没,凡自愿前往者,可获得双倍月例,若能采集到高品质灵矿,另有重赏!现在,愿意去的上前一步!”
黑木林?林羽心中一动。他曾在黑煞的记忆中见过这个名字,那是青玄宗外围的一片密林,盛产低阶灵矿,但也有二阶妖兽活动,相当于人类修士的筑基境初期。以他现在淬体三层的实力,去黑木林无疑是凶险万分,但双倍月例和重赏的诱惑,以及可能遇到的“猎物”,让他难以拒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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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黑木林?那地方听说有二阶妖兽,去了不是找死吗?”
“就是啊,双倍月例也没命花啊!”
杂役们议论纷纷,大多面露惧色,不敢上前。王虎等人更是缩在后面,连头都不敢抬。
林羽沉吟片刻,向前踏出一步。他知道,风险与机遇并存,黑木林或许能让他找到突破淬体四层的契机。
“还有谁?”执事扫视着人群,眼中闪过一丝失望。杂役们大多贪生怕死,愿意去的寥寥无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