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飞的小丑服在月光下泛着荧光粉,气球锤子被他举得老高,活像根会光的棒棒糖。
“三、二、一——”张昊缩在灌木丛后,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划拉,耳麦里传来他压低的声音,“监控已黑,他们的对讲机现在该放《最炫民族风》了。”
陈飞深吸一口气,故意把橡胶鞋跟在青石板上蹭出刺耳的声响。
他踮着脚蹦到铁门前,气球锤子“咚”地砸在生锈的门环上——这一下用了十足十的巧劲,门环晃荡着撞上门板,出“哐当哐当”的闷响,倒像是有人在用破脸盆敲节奏。
门里传来踢倒椅子的动静,接着是粗哑的骂声:“谁他妈大半夜……”
铁门“吱呀”裂开条缝,露出个络腮胡的脑袋。
他刚瞪圆眼睛,就见门外站着个红鼻子小丑,头顶卷毛被风吹得翘起,正举着比人还高的气球锤子冲他咧嘴笑。
“先生您好——”陈飞扯着嗓子用卡通音喊,锤子突然“啪”地砸在自己头顶,彩色亮片簌簌往下掉,“您订的‘午夜惊喜’到啦!现在下单,送您十声……”他猛吸一口气,喇叭似的嗓门炸响,“嘎嘎嘎嘎!”
络腮胡的嘴张成0型。
门里又挤过来两个喽啰,其中一个刚骂了半句“神经病”,就看见陈飞突然蹲下来,气球锤子在地上画出歪歪扭扭的爱心:“看!这是我给你们画的——”他抬头时,红鼻子不知何时滑到了嘴角,“雷帝的爱心早餐!”
三个喽啰面面相觑,突然爆出哄笑。
络腮胡扶着门直拍大腿:“他奶奶的,哪来的疯子?”另一个笑得直揉肚子,手里的符咒“啪嗒”掉在地上。
林夜贴在墙后,掌心渗出薄汗。
他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,后颈的纹路像烧红的铁丝,烫得皮肤疼。
唐婉儿的香水味突然飘过来——她不知何时摸到了他身侧,黑色连衣裙裹着战术腰带,里面鼓鼓囊囊塞着符咒:“他们笑傻了,现在不冲更待何时?”
“等。”林夜盯着门里晃动的人影,喉结动了动,“再等十秒……”
“五、四、三——”张昊的声音从耳麦里炸响,“干扰装置已启动!他们的灵气回路现在比我家路由器还卡!”
林夜猛地直起身子。
他抬手时,掌心腾起幽蓝的雷光,缠绕着猩红的火焰,最外层还结着细碎的冰碴——这是他刚突破七级天劫时能召唤的复合天劫,三种力量像条活物似的在掌心翻涌。
“上!”
话音未落,陈飞的气球锤子突然“砰”地炸开,漫天彩色纸屑中,他扯着嗓子喊:“搞笑联盟,突击——”
络腮胡的笑僵在脸上。
他刚要摸腰间的匕,就见一道雷光擦着耳朵劈在门楣上,炸得木屑横飞。
楚天的身影如黑风般掠过林夜身侧,风衣下摆翻卷着带起狂风,几把风刃已经精准地割断了三个喽啰的手腕——不是要伤命,只是让他们握不住符咒。
“我靠!”其中一个喽啰捂着流血的手腕后退,刚念了半句咒语,张昊的干扰波就顺着他的灵气回路钻了进去。
他的法术刚凝出个火球,就“噗”地灭成一缕黑烟,倒是把自己的刘海烧卷了。
唐婉儿从另一侧扑上来,手里的符咒“唰”地贴在喽啰后颈。
那家伙立刻瞪圆眼睛,抱着头喊:“我错了!我再也不偷食堂鸡蛋了——”显然是她临时改了符咒效果,把驱邪咒调成了回忆杀。
苏瑶没急着冲进去。
她站在老楼外的梧桐树下,指尖掐着困仙阵的诀,眼尾微微红——这是她强行催灵气的征兆。
阵旗随着她的动作无风自动,在老楼周围织出半透明的光网,确保没人能溜出去报信。
林夜冲进大厅时,鼻尖萦绕着浓重的香灰味。
祭坛上的蜡烛被风吹得东倒西歪,十七个青铜灯盏里的血还没完全凝固。
他一眼扫到墙角的木柜,那是赵雷藏文件的地方——上回突袭赵鸿的据点时,他们现邪教的重要资料总爱锁在这种老榆木柜子里。
“小心!”楚天的声音从身后炸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