抚松县医院的消毒水味混着窗外的松木香。陈青山将削好的苹果递给小曼,目光却落在床头柜的檀木匣上。雪貂扒开匣盖,叼出那张泛黄的照片——杨守诚与陈青山爷爷身后的青铜树,枝干间隐约可见"昆仑"两个篆字。
"树璧为匙。。。"小曼用指尖描摹照片上的玉璧纹路,"杨师叔是说,天池那块玉璧能打开昆仑墟?"
陈青山摩挲着青铜匕首的裂痕。刀刃上"斩龙"二字已经模糊,但靠近刀柄处新浮现出七个小点——正是北斗七星的排列。他忽然想起,在浪头镇青铜棺旁,金丝眼镜曾嘶吼过"会长的意志即将苏醒"。
"黑龙会长没死透。"他攥紧匕首,"那截龙角只是。。。"
病房门突然被推开。穿白大褂的医生拿着病历本进来,却在关门时露出左手小指缺失的疤痕!陈青山瞬间暴起,镇山剑横在医生咽喉:"谁派你来的?"
"别动手!"医生慌忙举起病历本,内页夹着一张老照片——年轻的周掌柜站在雪山前,身旁是一个穿藏袍的老者。照片背面写着:"昆仑引路人,格桑"。
雪貂窜上医生的肩头,嗅了嗅他的衣领,突然咬出一枚铜扣。扣面刻着葫芦纹,与镇山印的纹路分毫不差。
"我是格桑的孙子。"医生藏语口音很重,"周叔上月寄来密信,说若他出事,就让我。。。"他忽然噤声,从听诊器里抠出一个微型窃听器。
医院后门的松林里停着辆破旧吉普。格桑从备胎舱取出羊皮卷:"我爷爷的笔记。"展开是幅精细的昆仑山地图,七条红线从不同方位汇向主峰某处,组成个葫芦图案。
"七条古道,只有这条活着。"格桑指向最细的那条线,"但需要。。。"他突然捂住胸口倒下,后心插着一根吹箭!林间闪出三个穿冲锋衣的猎手,领头的摘下墨镜——是金丝眼镜的副手,左眼已经变成青铜色的假眼!
陈青山挥剑挡开射向小曼的弩箭。格桑用最后力气拽开吉普油箱,打火机点燃了汽油。"走!"他将羊皮卷塞给陈青山,"找。。。青铜门。。。"爆炸的气浪中,三人借着浓烟冲进松林深处。
三天后,西宁开往格尔木的长途汽车上。小曼的伤口又渗出血,陈青山用匕首划开纱布——刀刃触及伤口的刹那,"斩龙"二字突然泛红,将黑血蒸成青烟。
"它在吸你的毒血!"小曼想推开匕首,陈青山却握得更紧:"别动。"他额角沁出冷汗,手臂青筋暴起,仿佛在与某种无形之力角力。当最后一丝黑血消失,匕首"咔嚓"裂成两截!
雪貂从行李架跳下,叼来半张报纸。娱乐版角落有一条消息:《中日联合科考队进驻昆仑山口》。配图中,穿橙色防寒服的人群里,赫然站着一个戴金丝眼镜的老者——与天池那个怪物有七分相似!
"第九代会长。。。"小曼声音发颤,"他们家族靠龙角碎片传承记忆!"
格尔木的黄昏风沙漫天。陈青山按格桑的线索找到家唐卡店,店主是位独臂老人。见到镇山印,老人默默掀开唐卡后的暗格,取出一把青铜钥匙——与天池那两把形制相同,但柄部做成了山形。
"昆仑墟的引路钥。"老人汉语生硬,"每一甲子现世一次。"他指向墙上的唐卡,画中是一座青铜宫殿悬浮在雪山之巅,殿门七孔排列如北斗。
深夜的旅社里,陈青山将三把钥匙拼在一起。不可思议的是,断裂处严丝合缝,仿佛本就一体。钥匙在月光下投射出立体山影,与羊皮卷的路线重叠后,指向昆仑主峰某个无名冰斗。
"明天有暴风雪。"小曼查看天气预报,"科考队正好撤营。"
次日凌晨,三人搭上运煤车。驾驶室里,收音机播报着突发新闻:"昆仑山区发生雪崩,科考队失联。。。"陈青山望向窗外,远处雪山上升起的雪雾,隐约泛着青铜光泽。
距离冰斗还有五公里时,卡车被雪堆所阻。三人徒步前进,狂风中的雪粒像砂纸般打磨着脸颊。雪貂这时突然窜向前方,在雪地上扒出半截青铜桩——与长白山天池那七根一模一样!
"他们在复刻七山锁阵!"小曼的声音被风吹碎。陈青山眯眼望去,冰斗边缘立着六根青铜桩,第七根的位置躺着一具尸体——是那个独眼副手,胸口插着半截龙角碎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