肖飞意识到,妖界的问题不仅在于家园被毁,更在于对其他界的不信任,以及内部激进派与温和派的分歧。而人界与妖界的资源冲突,只是表面现象,深层原因是战争打破了原有的势力范围和生存规则。
第三站:魔界·幽影峡谷
魔界的景象依旧是熔岩遍地,黑气缭绕,但与战争时期那种狂暴的毁灭气息不同,现在多了一丝压抑的沉寂。肖飞和墨渊来到幽影峡谷,这里是魔族军队的重要据点之一。
墨渊作为前魔主之子,在这里还有一些旧部。他找到了一位曾经的副将,一个脸上有刀疤的巨魔族长。酒过三巡,巨魔族长放下酒杯,声音低沉地说:“少主,你回来就好。现在魔界的日子不好过啊。新魔主主张和平,可我们这些在战场上拼杀出来的人,手里的刀还没暖热,就让我们放下?那些战死的弟兄们,他们的血难道白流了?”
“和平不是投降,”墨渊皱着眉,“战争已经证明,无休止的扩张只会带来毁灭。我们需要休养生息,寻找新的出路。”
“出路?”巨魔族长嗤笑一声,“魔界资源匮乏,除了打仗抢地盘,我们还有什么出路?仙界占着最好的灵脉,人界有肥沃的土地,妖界有茂密的森林,我们呢?只有这滚烫的岩浆和呛人的魔气!以前还能靠掠夺,现在和平了,难道让我们喝西北风吗?”
肖飞接口道:“所以才需要五界合作,互通有无。魔界的魔晶矿、熔岩铁都是其他界需要的资源,而其他界也有魔界缺乏的粮食、木材和灵草。如果能建立正规的贸易渠道,魔界未必不能靠自己的资源发展起来。”
巨魔族长狐疑地看着肖飞:“说得轻巧,仙界会跟我们平等贸易?他们看我们的眼神,就像在看低等魔物。还有那些老顽固仙人,他们会同意把资源分给我们?”
肖飞知道,魔族的核心问题在于资源的匮乏和对其他界的长期敌视,以及武勋贵族对和平的抵触。而这种抵触的背后,是对未来的迷茫和生存的焦虑。
第四站:仙界·玉虚宫外围
进入仙界,空气都变得清新甘甜,灵气浓郁得几乎化作实质。但肖飞等人感受到的,却是一种无形的隔阂。仙人们大多锦衣华服,气质高傲,看向他们的眼神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。
他们在玉虚宫外围的仙市上观察,听到几个年轻仙人在议论:
“听说了吗?仙王竟然要派人去魔界和妖界交流,真是不可思议,那些蛮夷之地有什么好去的?”
“可不是嘛,我看就是太闲了。想当年,我们仙界可是五界之首,什么时候需要跟那些下等界平起平坐了?”
“就是,依我看,就该乘胜追击,彻底把魔族和妖族打服,让他们永世为奴,这样才能一劳永逸。”
凌云的脸色有些难看,他低声对肖飞说:“看到了吧,这就是仙界年轻一代的想法。老派仙人虽然表面上遵从仙王的旨意,但骨子里的优越感和对其他界的歧视,根深蒂固。”
他们又设法接触了一些负责战后重建的仙界官员,发现他们最关心的是如何恢复仙界的威严和秩序,如何巩固仙界在五界中的“领导地位”,对于真正的平等合作,兴趣缺缺。一位负责边界事务的仙官直言不讳:“五界本就该有尊卑秩序,仙界为尊,其他界臣服,这才是天道。所谓的‘和平’,不过是让他们暂时休养生息,以便更好地为仙界服务。”
肖飞心中了然,仙界的问题在于长久以来的“天朝上国”心态,视其他四界为附属,缺乏平等交流的意愿。这种心态不仅是上层的共识,也深深影响着普通仙人。
第五站:冥界·忘川河畔
最后,他们来到了冥界。忘川河水幽幽,彼岸花开得如火如荼。河岸上,排队等待轮回的魂灵密密麻麻,一眼望不到头。白无殇带着他们避开了鬼差的注意,来到一处相对僻静的地方。
“看到了吗?”白无殇指着那些魂灵,“战争中死去的生灵太多了,远超冥界的负荷。现在轮回盘几乎停转,很多魂灵滞留在此,怨气越来越重。更麻烦的是,有些强大的战魂不愿消散,甚至试图冲击轮回秩序,想要重返人间。”
他们遇到了一位正在安抚魂灵的老鬼差,老鬼差叹了口气:“以前吧,虽然也有魂灵滞留,但数量不多。现在可好,天天跟打仗似的,闹哄哄的。而且,人界和冥界的边界因为魂灵太多,变得越来越不稳定,时不时就有魂灵跑出去,阳间也有生人误闯进来。阎王爷们天天开会,也没想出个好办法。”
肖飞看着那些充满执念的魂灵,感受到了冥界的困境。这里的问题在于战争带来的魂灵秩序崩溃,以及与人间界边界的管理失控。而冥界的特殊性,让它很难独自解决这些问题,必须依赖其他界的配合。
走访完五界,肖飞团队的心情都很沉重。他们发现,五界的矛盾远比想象中复杂:人界的生存压力、妖界的家园与信任、魔界的资源与焦虑、仙界的傲慢与偏见、冥界的秩序与混乱,每一个问题都盘根错节,牵一发而动全身。
“看来,我们之前想的太简单了。”青璃坐在返回人界的途中,轻声说道,“各界的问题不一样,诉求也不一样,想要让他们坐到一起谈合作,难如登天。”
墨渊皱眉道:“尤其是仙界和魔界,积怨千年,几乎不可能和平共处。还有人界和妖界,现在已经有摩擦了,再不管,说不定又要打起来。”
凌云沉思道:“但也不是没有机会。我们在走访中也发现,各界的底层生灵,其实都渴望安稳的生活,只是被上层的意志和长久的偏见所束缚。也许,我们可以从底层入手,先促进民间的交流,再慢慢影响上层。”
白无殇点头:“凌云说得有道理。冥界的问题,单靠冥界无法解决,必须有人界配合处理滞留魂灵,仙界提供修复轮回盘的灵材。这本身就是一种合作的契机,只是需要一个合适的引子。”
肖飞看着伙伴们,眼中重新燃起了光芒:“没错,困难是存在的,但希望也同样存在。五界并非没有共同的需求,只是缺少连接这些需求的桥梁。我们的任务,就是找到这座桥的基石。现在,我们已经知道了问题所在,接下来,就是思考如何对症下药。”
他望向远方,暮色中的五界大地,虽伤痕累累,却仍孕育着生机。他知道,真正的挑战,才刚刚开始。
第三章搭建桥梁,初建机制
走访五界归来,肖飞团队对各界的症结有了更清晰的认识。他们明白,想要一蹴而就地解决所有问题是不现实的,必须采取循序渐进的策略,从最容易突破的点入手,逐步建立信任与合作的基础。
第一步:从民生入手,打通资源流通渠道
人界与妖界的资源冲突最为迫切,也最容易引发直接矛盾。肖飞决定以此为突破口,尝试建立一个跨界的资源贸易试点。
他首先找到了人界南域的地方官,一位经历过战争、相对务实的中年官员李大人。“李大人,”肖飞开门见山,“我知道如今南域缺粮少药,百姓生活艰难。但一味地征税和限制流民,并非长久之计。”
李大人苦笑:“肖公子有所不知,我也想让百姓好过些,可库房空虚,拿什么赈济?北边的山林又传出有妖怪作祟,百姓不敢去打柴打猎,更是雪上加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