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次炮击彻底颠覆了他们的认知,他们终于明白杜寒并非虚张声势,他真的可以做到。
而且,他无需派遣一兵一卒,仅凭远程攻击就能轻松摧毁你的阵地。
“很好!现在我们继续谈抚恤问题。”待东山硝烟散尽后,杜寒转过身,脸上挂着真诚的笑容,“我有两个要求,一是把我现在使用的几艘船归我,作为对西山营寨被毁建筑的补偿;二是给我手下的抚恤银十万两。”
“啊?”
张斌良、俞泰亮和姚与贤同时惊呼,三人互相看了看,完全没料到杜寒竟然开出了这么大的口。
过了很久,张斌良才低声嘀咕了一句:“老弟,这有些太过分了……”
“过分吗?我不这么认为。”杜寒轻轻笑了下,“如果这些赔偿能避免冲突,我会开心得睡不着觉。”
“将军,别以为我们好欺负!”右营都司姚与贤犹豫了一会儿,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插话道,“请将军三思,我们水师兵力近万,而您仅有数百人,一旦开战,西山营寨恐怕撑不住。”
“是这样吗?”杜寒先是一笑,随即脸色骤变,目光变得冰冷,“不如我们也效仿蓟镇和白杆兵,在此摆开阵势正面交锋,看看究竟鹿死谁手。
我想你们也知道我这儿有多少银子,要是我输了,全归你们。”
听到这话,张斌良等人心里一沉,但杜寒却意味深长地笑了笑:
“朝廷对这类冲突的态度想必各位都很清楚。
拳头硬的人说了算,蓟镇和白杆兵之间的冲突朝廷如何处理,各位应该有所耳闻吧?况且这场冲突是我们挑起的,我要求抚恤难道过分了吗?要不要一起去听听金游击的意见?”
杜寒的话深深触动了水师将领的心。
他们长期在海上活动,与陆地各部的利益冲突并不直接,因此对火拼的经验不多。
然而,他们也听说过各镇官兵间关于火并的一些故事。
朝廷对此类事件一贯采取和稀泥的态度,并不追究各部的损失……换句话说,在火并中谁占便宜或吃亏,朝廷并不在意,胜者为王败者寇,全凭那一仗定输赢。
刚才的炮击让他们意识到,真打起来水师绝非陆战强者的对手,即便闹到上级那里也不一定能挽回局面,因为他们的最大靠山孙承宗已不在,现任经略高第可是孙承宗的政敌。
张斌良本就没打算与杜寒撕破脸,刚才那几句话只是想在部下面前表明立场。
如今见杜寒如此强硬,他早已打消了再争取的想法。
"兄弟,别去寻金游击了,他如今病得厉害,起不了床。
这事我就能定夺,抚恤的事包在我身上。
"张斌良并不想让金冠操心,金冠已是重病缠身,根本没有余力处理觉华岛上的事务,而张斌良也很享受独掌大权的感觉。
俞泰亮与姚与贤皆未言语,既然参将都决定给予抚恤,他们二人也不想自找麻烦。
"既然老哥能做主,那是再好不过了。
"杜寒听闻张斌良终于同意抚恤,内心暗喜,但脸上并未流露分毫。
"老哥打算何时给兄弟这些抚恤呢?"
"这个嘛……兄弟啊,不是我说你,你这要求是不是有点大了?水师哪来这么多银子?不如减减,要不两万两如何?"张斌良语气柔和,从他的态度来看,丝毫看不出不满,倒像是个宽厚的大哥在劝导倔强的小弟一般。
在讲这话时,张斌良也没忘给俞泰亮和姚与贤使了个眼色,让他们把带来的水兵移远些。